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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養女妹妹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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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養女妹妹 十七

母子倆正疑惑呢, 卻見偏門又開,一個婆子將手中兩歲左右的孩子一放,一句話不多說, 又關上了門。

羅母看到許久不見的乖孫, 什麽也顧不得,立刻撲上前就抱。

孩子許久不見她,有些生疏, 見她撲過來便想要閃躲。羅母並不生氣,柔聲安慰著。

紀淑荷看著大門, 有些恍惚。羅子灃上前想要問詢, 伸手握住她的手, 正想開口呢,就看到了腳邊和全氏一起丟出來的滿是自己的紙。落款處還有鮮紅的指印畫押。

羅子灃是讀書人,但凡看到有字的東西就開始下意識辨認,看了一行後, 頓時面色大變。丟開手中冰冷纖細的手, 彎腰去撿地上的紙。

見狀, 紀淑荷心裏一慌,伸手去奪。

羅子灃撿起後退一步,撐開就看。他如今已經是秀才, 又參加了兩次鄉試。鄉試每年錄取的人數不同,每次都是從上往下取。他這兩次都只差那麽一點,自認學識淵博,這紙上的字他每個都認識, 可連在一起他卻有些看不懂了。

什麽叫全氏暗中與人茍且二十年, 自願帶著和人茍且生出的孽障離開?什麽叫為了與奸夫相守, 下毒害命?

後者他知道, 可是前者,他一點點風聲都沒聽見。但看著地上半身鮮血的岳母,由不得他不信。捏著紙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。

誰是那個孽障?

紀淑荷沒搶到那張紙,便一直沒吭聲。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。

那邊羅母哄著孫子,疑惑地看一眼親家母,餘光看到兒子神情不對,忍不住問:“子灃,這是怎麽了,你發什麽呆?許久不見孩子,你怎麽都不看一眼?孩子剛才跟我說想爹了呢……”

羅子灃面前難看,看看母親,又看看紀淑荷,心裏煩亂。

紀淑荷很是心虛,站在那裏手足無措。幹脆彎腰去扶地上的全氏。她們母女二人被趕出來,是被收繳了所有私房的,包括伺候的人。

所以,她沒伸手去扶,全氏就一直趴在地上。

這一伸手扶,紀淑荷才發現,在婆子手中輕飄飄的母親,她竟然扶不起來。

羅母方才先是看到母女二人被丟出來,後來又看到孫子。心裏疑惑之下,也沒多想。這會兒察覺到氣氛不對,再看母女二人,發覺向來被人簇擁著的母女,這會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。

她後知後覺的發現……事情好像不對。

“淑荷,你那幾個丫頭呢?”

紀淑荷抿了抿唇:“她們不伺候我了!”

羅母訝然:“丫頭是簽了賣身契的,怎麽敢不伺候主子?”

可那賣身契是簽給紀府的!

紀淑荷不吭聲,成親三年,她知道自己這個婆婆是個勢利的。如果得知她一無所有,很可能不會再讓她回羅家。

可這事,不是她想瞞就瞞得住的。

羅子灃想要開口,紀淑荷一把握住他的手,眼神哀求。

那邊紀母一顆心直往下沈,直接問:“你娘怎麽傷成這樣?傷成這樣為何不請大夫?為何你們母女會被婆子攆出來?”

是的,現在回想起來,剛才母女二人就是被婆子攆出來的。

紀淑荷低下了頭:“娘,我……”

羅子灃一臉麻木:“娘,別問了。岳母她暗中和人來往,現在被發現了。岳父一生氣,直接把她們趕出來了。”

羅母以為自己聽錯,瞪大了眼,脫口而出問:“什麽叫暗中和人來往?”兒子說得隱晦,但讓一個男人生氣到把女人趕出來的暗中來往,肯定不只是來往那麽簡單。

羅母滿心不解:“她堂堂紀府夫人,身份尊貴,親家待她一心一意,親家自己會做生意,長得又好。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?為何還要和人暗中來往?”

紀淑荷也想問母親這話。

此時的全氏已經昏迷不醒,沒人能回答。

羅母話問完,看到心虛的兒媳,電光火石先想到什麽:“你娘偷人,你爹為何連你也趕出來了?若是我沒記錯,他可只有你一個女兒!”

紀淑荷又羞又惱。羅子灃已經道:“岳母和那人來往了二十年,淑荷她……”父不詳。

話未說完,但羅母活了大半輩子,還有什麽不明白的?

反應過來後,她立即沖上前,扒拉開二人相握的手,斥道:“什麽玩意兒就岳母了?你們倆和離了,沒關系了!別拉拉扯扯的讓人笑話,我兒子的名聲要緊!”

她抱著孩子,做這些動作時因為懷中抱著孩子,頗為笨拙。羅母低下頭看向懷中孫子,眼中閃過厭惡,直接把孩子往地上一放:“就當我們今日沒來過。”

語罷,招呼著搬禮物的下人上馬車。拉著兒子就走。

紀淑荷不可置信的看著母子二人:“你們怎麽能如此?”

母子二人頭也不回。

紀淑荷氣得跺腳:“羅子灃!你怎麽答應我的?我們之前怎麽說的?你怎麽能就這樣離開?”

羅母覺得,有些話有必要說清楚,免得這女人回頭又來糾纏。她站定回身,正色道:“之前你下嫁我羅家,自然是因為和我兒子兩情相悅。這人情濃的時候,海誓山盟,巴不得和對方縫在一起。但是你們後來過不下去了呀,你要和離!當時我也勸你了,都差點給你跪下了。結果你非要走!現在你被紀家趕出來,又想回我羅家,哪有這麽好的事?當我羅家撿垃圾?做你的春秋大夢去!”

她越說越激動,到後來已經開始指著紀淑荷鼻子大罵了。

“現在我兒子跟你一刀兩斷,男婚女嫁各不相幹。和離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你若再來糾纏,小心我報官去!”

語罷,拉著幾次想要說話都沒能開口的兒子上了馬車揚長而去。

紀淑荷滿臉是淚,心下失望又絕望。母子二人離開的背影在她眼中漸漸模糊。她站在大門口,邊上是兩歲的兒子和臥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母親。良久之後,紀淑荷擦幹了淚,半拖著人,喚著兒子,一步步往街外挪。

這邊住的各家都是富戶,她想要用身上的首飾租馬車,卻發現大街上空無一人。好在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那種府中用來采買的小青棚馬車,紀淑荷實在受不了了,又發現母親身上滾燙,幹脆過去攔下,給了首飾,讓馬車中的人把她們送去李招序的屋子。

那個地址,還是紀淑荷從母親畫押的紙上看到的。

出來采買的馬車,本就是家中的下人,偷偷送這一趟,純粹是想賺一點兒外快。好奇之下,偷瞄了母女二人好幾眼。

事實上,紀府大門外發生的事本也不是秘密,各家很快就都知道母女二人被紀父趕了出來,原因不明。

而紀淑荷一直沒發現有人遠遠跟著她們,等到她們到了李招序大門外,剛敲開門,身後跟著的人沖上前,道:“好叫李秀才知道,我家老爺說了,限你三日之內把從紀府拿到的所有東西還回去。不拘是銀子還是物件,還請盡快歸還。如若不然,我家老爺會去衙門告狀,告你偷盜欺騙。”

還伸手一指紀淑荷手中的紙:“這就是證據,全氏親自承認畫押了的。”

李招序在家中正煩,越想越不安。他當然不想把這些東西還回去,正在院子裏轉悠呢,就聽到敲門聲。下人把門打開看到母女倆,他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,還沒仔細問,就見邊上沖出了一個人,沖他劈裏啪啦說了一大段。

不待他問,人說完就走了。

李招序這才得空去看地上半身鮮血的全氏,多年感情,看到這樣的她後,心裏難受不已。但更讓他難受的是方才那人傳的話,他擡手去拿紀淑荷手中的紙,一目十行掃完,頓時氣急:“你們是不是蠢?這樣的東西怎麽能畫押?”

紀淑荷這一路過來,先累得半死,心裏又被羅家傷得千瘡百孔,後來又低聲下氣去求以前壓根看不上的下人,這會兒正滿心憋屈。看到把她們母女害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禍首,再沒有客氣的:“你以為我想讓我娘畫押?羅家看到這張紙,直接就把我丟下了。你以為娘想畫嗎?她傷成這樣,要是不畫押就不能離開,你是想要她死嗎?”

聲聲質問。

李招序和全氏二人多年感情,又因為不能時常相見,二人的感情隨著思念越來越深。哪怕他不想還東西給紀家,也從未想過要讓全氏去死。得知她們母女是不得不畫押時,他心裏對著全氏的怒氣全都變成了怨恨對著紀父而去。

他恨恨揉著手中的紙:“欺人太甚!”

紀淑荷這會兒心裏煩躁到了極點,看到這大門,她還以為母女二人能帶著落腳呢,沒想到緊接著要他們還銀子的人就到了。

這還了回去,她們又能去哪裏?

短短一日,她從高高在上的紀大姑娘淪落為孽障,都是因為面前的男人。她語氣頗不耐煩:“我娘受傷這麽重,你能不能先給他請個大夫?能不能先讓我們進門再說?”

這麽暴躁,李招序眼中一怒:“你在吩咐誰?我不是你的下人!”

紀淑荷心裏一動,如果這人不是她父親。那她就是紀府血脈,紀父再恨母親和人茍且,也不應該把她趕出來。想了想,她試探著問:“您是秀才?”

李招序活了三十八年,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秀才功名。再加上面前問他的話姑娘於他來說很重要,當下傲然道:“自然!”

紀淑荷心裏有事,壓根沒註意他神情,試探著問道:“那您是我爹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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